进入伏天,燥热难耐,而那些蝉呢,赶着季节正欢快的翻飞着、鸣唱着,如光如云如雨也如风,像梦境更像禅语!
我居住的小院生长着几株核桃树,泛绿的叶子下露出了青青的果实。无论是天刚放明早晨,还是华灯初照的夜晩,只要有了树,就有了蝉立足的地方。扑啦啦从这株树飞到那株树,六支腿-贴上树叶树枝,便发出了“知了--知了-一” 的声音。-只唱不算唱,百只千只唱那才算唱。人,或在家中,或者外出,你不想听蝉鸣声就不行。蝉声连连,蝉声绵绵,声润耳鼓,韵浸心田。这是季节的韵动,更是大自然的造化,让人沉浸在大自然音律的合鸣中,召唤人们要“知了”生活的底蕴,唱响人世的奥秘。
我所居住的小楼,原建于六十年代,瓦屋盖顶,砖木结构,没设厕所。楼与厕所近六十米远,久了,也就习惯了。厕所墙外,生长着两株核桃树,-大-小、一高一矮、一粗一细,小的这株树紧贴入厕口,-枝桠还伸进了厕内。晨早,我内急,快步跑进厕内,解带脱裤下蹲,突然被院墙上所悬挂着的一只蝉吸引了眼球。我赶紧加速处理毕内急,便详细端详起这只蝉了。此蝉有火柴盒大小,红褐色,一侧的翅膀被-根细细的蛛丝粘连着,呈“十字”状悬挂于空中。微风拂过,蝉就像一名体操运动员不停的来回360度大旋转。摆动,旋转,不能飞,命运就系在了这细细的蛛丝上。我细细想来,蜘蛛是否是一个顶级预谋家和策划家,是否事先,先看好了路径,再精心编织了一张网,来等待蝉以及其它昆虫的触碰?不难想象,我们所处的世界中所处的环境里,也许你的上司也早就编好了一张无形的政治网、关系网,你个无名小卒你想碰就碰吧,想触网你就触网吧。你虽取得了短暂的“胜利”,而那几张网是有粘性的,想逃,没门,粘性的网时时刻将你罩住,最终让你失败而告终。突然想起一位仁兄,文章那个写得帅,官途那个往上飚,一个小县长的后选人在人们眼中已成定局。也许政治这个无形网早就在他的前方布好了天圆地方,就等这位血气方刚的仁兄去碰去触。不料,天上突然空投一位大员到小县,让人们、让他始料未及,-股难抑之气在他心中暗暗涌动。谁知这位大员上任时屁股后面跟着-串串二十几辆高档小车队,前呼后拥来到小县城,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这正是多数人高兴少数人愁,心中的怨恨在仁兄慢慢堆集,终于有-天,才思敏捷的他,千多字的“群众”来信便呼之欲出,他心中那个乐呀无法形容。随后,短文见诸报端,要员看了恨,百姓看了乐。要员该检讨的检讨,该做官的做官,丝毫不受影响。纵然仁兄把活做得再天衣无缝,媒体的门终被钱砸开,仁兄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随后,-张涂满仇恨唾液的网、一张无形的网慢慢向仁兄铺了开来。于是乎,小鞋天天不断穿,官阶一年降两级,仁兄暗中哭了、悔了,但也迟了。熬到退休年龄,要员又是升迁,喜亊连连,但仁兄已是满头银发,苍老有加,与实际年龄又老了好几岁,曾有过的棱角锋芒早已荡然无存。也许,这就是所谓“迷信”中的时也运也命也吧?!想着仁兄的前因后果,让人扼腕叹息,颇值得深思。
看着不停旋转的蝉,但见蝉的-支翅膀也就-丝细细的蛛丝粘着,任凭你再挣扎,任凭你再哀鸣,终久是徒劳。我们生活在纷繁的世界中,也许你所处的单位,你天天要面对你的上司,是否你要环顾你的四周,小心你的四周。也许一张政治网、一张关系网早已在你的周围布就。所以,你不要太能干,太能干就会盖过你的主子,让主子天天要打压你;你不要太冲动,太冲动了你的主子说你不成熟,啥亊不放心你;你不要太迂腐,太迂腐了主子会说你不懂亊,纯粹榆木疙瘩一个,怎么不开窍!所以,你要具备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的功能,该避则避、该退则退,成就八面玲珑之人。不然,你就是蛛丝上悬着的这只蝉……一笑!
看着,想着,我不竟怜悯起了这只蝉,用左手轻轻托起,蝉在我掌中鸣叫了几声,翅膀也搧动了几下,似乎挣扎得精疲力竭了,很是可怜。我用手指掐断了那根细细的蛛丝,向空一抛,蝉飞了起来,穿破了树叶丛中的藩篱、飞往了浩大无垠的高天……
蝉的命运紧紧系在了蛛丝上,但蛛网之外有更博大的轨迹,这让人浮想联翩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