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栀子开满了庭院,雨后,那份纯净的白愈发绚烂了,沁人心脾的花香悄然进入我的鼻腔,融入我的血液,忽而想起,我质朴而脱俗的母亲。。。。。。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阴雨的天气,连续几天低气压的影响,怕是连雨后难得的清新空气也不能弥补。我那时又正逢努力无果后的失意彷徨。我百无聊赖地漫步进小院,却见着了新开的栀子,娇嫩的,洁白的,恍若新生。我走近它,狠狠地吸了一口香气,有了想折下几朵带进学校的冲动。但我知道,这是妈妈最爱的花,还能记起当初将它从泥间拔起时,妈妈那一瞬间的欣喜,好美。
我仿佛被什么附身一般,搬起那个略有破裂的古朴花盆,新绿的叶子正巧搔着了我的脸,好痒。猛地打了个喷嚏,原本也没什么的,只是如今我手中还抱了盆栀子,只消几分之一的秒功夫,我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花盆破裂的声音。
妈妈也扔下还在洗的蔬菜,闻声而来,见了那盆支离破碎的栀子,有些愣神。我心仿佛瞬间由高原跌到深谷,我摔碎了母亲的心。望着那折了枝叶的栀子树,连稚嫩的花瓣也让地面生生地磨出了伤痕。
我有些害怕了,我其实并不多么在乎那几朵夭折栀子——只是有些惋惜,我在乎的,是妈妈的心情,她是否相信我。“妈。”我讪讪地开口,声音有些胆怯,“我,我是不小心的,我只是想把它搬到花坛边,我。。。”妈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心疼,我明白,她是在怪我吧,虽然那个花盆如此破旧,虽然我是出于一番好意。
“算了,没什么的,别不开心。”妈妈拍拍我的肩,“我知道你是想帮它,妈妈没怪你。”她顿了顿,又说:“那个花盆,本来就破了。”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妈妈,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严厉的妈妈,会这么容易原谅我?
只见妈妈走上前去,默默拾起栀子的残枝烂叶,扬扬手笑道:“愣什么,你看,根还在呀,栀子呀,是很坚强的植物,明年,或许明天,我们又能看到它开花了。来咱们一起种下它。”我似乎是得到了救赎,赶忙进屋寻了个铲子出来,妈妈结果铲子,在花坛的泥土里挖了个坑,我轻手轻脚地将它放入坑中,扶正了,妈妈便填上了土。
“孩子,栀子很坚强哦,它虽然会受伤,但从不会轻易死亡,所以,你也要坚强,别轻易灰心,什么事不能挽回?来,这是我们亲手种下的。”她把我拉到跟前,指着那株栀子,“这是我们一起栽下的,它还会开花,你的努力也一定会开花。”“嗯!”我用力点了点头。
倏尔,我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变了起来,天不再阴霾,栀子树也不再了无生机。有一种名为生命的东西,在我心底扎根发芽。
多年后,我又见到了那株栀子,它长高了,长大了,又开出了崭新的白花。物是而人不非,我又见到妈妈微笑着,指着那朵最美的栀子:“你看,它开花了。”
妈妈笑得,也像极了那多纯白的,带着清晨露珠的栀子,无比绚烂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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