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上面的所有答案,不要误读和带歪节奏,范雨素不是小清新和励志成功的典范,她很苦以后也还要做体力重劳动,命运不会在舆论热点过了之后发生大的改变这是铁定的。我们需要独立冷静的看待她。
用知名评论员李蓬国的分析来看。
作者:李蓬国
李蓬国:范雨素的“鸡汤价值”远大于“文学价值”范雨素火了,就像当年的余秀华一样,火得“不要不要的”;先火起来的是她的自述文章《我是范雨素》,也跟当年余秀华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样,火得“不要不要的”。范雨素为什么会火?有人说是因为她的文学才华,但我以为不然。我认为,范雨素走红,与其说是因为她的“文学价值”,不如说是因为她的“鸡汤价值”:有了范雨素,各路媒体和评论员又可以“灌鸡汤”了!有论者指出,《我是范雨素》一文“如果从文学价值上看,并没有超过高中作文的水平,人们感动和赞赏的不是她的文笔,而是平常我们看不见的她和身边人的故事而已。”且不论这篇经过编辑大幅修改的文章,究竟有多少“艺术含量”,但人们真是被感动了,这一点仅从它迅速刷爆朋友圈就能判断。评论员们更是兴奋异常,纷纷当作励志“鸡汤”广而“灌”之。某央媒发表一篇题为《谁是范雨素?以文学为武器对抗存在的荒芜》的文章,仅从这充满诗意的题目就能看出,这是在灌“精神胜利法”的鸡汤了:面对“存在的荒芜”,他不是叫人们正面问题,改变现实,而是教导大家“以文学为武器对抗”,这不是精神麻痹、自欺欺人吗?某评论员发表一篇题为《范雨素的故事: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的文章,这题目就告诉你“不是社会不行,而是你自己不行”,无论遭遇怎样的“存在的荒芜”,倘若你不能战胜或者坦然接受,那就是你的“无能”,怨不得天、尤不得人。最“热血沸腾”的要数一篇题为《范雨素刷屏,我们是被自由的灵魂惊艳到了!》 的文章。这篇发表于某知名公众号的文章写道:“如同多数人的阅读体验,我惊异于范雨素朴实无华的文字,更被她的人生态度和生命活力所感染。”“她只是冷静地叙述,将人生的每个阶段、诸多遭遇一一解剖,如同一位与作者素昧平生的朗读者,娓娓道来,没有丁点抱怨,看不出丝毫悲喜。”作者热情洋溢地说:“就是这样一种充满苦难主题的人生,她却交出了哀而不伤的答卷。她的文字充满对文学世界、作家式生活的浪漫想象,那种说走就走的流浪冲动,那种对生命本能的热爱,似乎离开我们已经有些时日。如今藉由范雨素而得以重逢,怎能不让人激动?”与上述观点相似,一篇题为《我是范雨素叫你别再顾影自怜》的评论文章也说:“她红了,让人们感动的并不全是她的文化程度与文笔水平的对比,而是没有丁点抱怨,没有功利欲望,对生活充满感激的真挚感情。”“别再顾影自怜,‘生活不只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按这么说,人们主要不是被范雨素的“文学才华”感动,而是被她在苦难面前“没有丁点抱怨”的生活态度所感染,被她“热爱生活”的浪漫情怀所感动。我以为,这纯属睁眼说瞎话。在《我是范雨素》一文中,作者写到大女儿交了两个同龄的不上学的朋友,其中一个叫李京妮。她爸爸说,李京妮是个户口也没有的黑孩子,城里的打工学校,都是没办学资格的黑学校,娃子们在里面上,没有教育部的学籍,回老家也不能上高中考大学。李京妮是黑人,没必要再上这黑学籍的学校,来个双料黑。对此,作者写道:“我心想,这倒霉催的教育部,谁定的这摧残农民工娃子的政策呢?报纸上说,教育部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下面的学校虚报人数,冒领孩子的义务教学拨款。可教育部为什么不弹劾吏治,非要折磨农民工的娃子?”这明明是对教育不公的控诉,但评论员们却读不出“丁点的抱怨”,可见不是作者“冷静”,而是论者“冷血”。作者还写到了母亲跟着队伍去维权,因为征地赔偿标准太低。“走到哪里,都被维稳的年轻娃子们推推搡搡。维权队伍里,队长六十岁,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被维稳的年轻娃子们打断了四根肋骨。母亲八十一岁了,维稳的年轻人是有良心的,没有推她,只是拽着胳膊,把母亲拉开了,母亲的胳膊被拽脱臼了。”一群失地老人去维权,结果,六十岁的队长被维稳的年轻人“打断了四根肋骨”,八十一岁的母亲的胳膊被拽脱臼,作者说这算是“维稳的年轻人是有良心的”。这明明是血与泪的控诉,但论者只看到作者的“冷静”,可见其“嗜血”到何种程度!作者还说:“一亩地,二万二就全部买断。人均地本来就很少,少数不会打工的人,怎么活下去?没有当权者愿意想这些,没有人愿意想灵魂。神州大地的每个旮旮旯旯都是这样,都认命了。”“活着总要做点什么吧?我是无能的人,我是如此的穷苦,我又能做点什么呢!”这明明是对生活的绝望,可论者从中看到的却是作者“追求诗与远方”,可见其“睁眼瞎”到何种程度!总而言之,《我是范雨素》看似冷静的文字里,写满了底层群众对社会不公现象的控诉与绝望,但习惯于“拔高主题”和“选择性失明”的媒体和评论员,却把它熬成一锅“鸡汤”,教导人们在苦难面前“不抱怨”,在社会不公面前“不吭声”,当好“逆来顺受”“知足常乐”的“沉默的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