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未明，我被父亲的一声咳嗽惊醒。睁开眼，只见母亲正默默地给父亲披上洗净的衣服，一个一个扣好，再轻轻拉平。昨天晚上，父亲说为了过年能多赚些钱供我和妹妹读书，明天一早就得去北京打工。家里穷，孩子也懂事，父亲过年都不能在家过。都说读书是为了自己，但我总觉得，不好好读书，对得起父母吗？他们多辛苦，不都是为了我和妹妹吗？连过年都不得在家。趁着我愣神，父亲拿起塞得鼓鼓的大包，轻声说：“再见了，孩子，你们就交给我了。”母亲只是小声“嗯”了一声。这时，父亲又放下包，想抱抱母亲，母亲却推开他，低声说：“别没出息了，孩子。”父亲没再说话，转身提包，大步走出门。我这才想起要和父亲说再见，立刻爬起喊：“爸爸，再见！”母亲也压低嗓门喊：“再见！路上小心点儿！”夜色中，父亲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我低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妹妹，不知谁家的公鸡开始啼鸣：“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