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本名阎惜娇,因为母亲叫阎婆,其字为惜,便称阎婆惜。阎婆惜和父母流落到了郓城县,父亲病亡,连下葬的棺材都没有,十分凄惨。宋江曾对其母女施以大义援手,为她父亲置了棺材,给了她们母女十两银子安排生活。
但是没有想到,阎婆惜和她的母亲就赖上了宋江。这个阎婆惜,从小就在市井之中,热心又大方的宋江,无疑就是一块肥肉。只要能嫁给宋江,她下半辈子不就不用担心吃穿了。于是阎婆惜的妈妈就厚着脸皮,多次上门去找宋江,希望宋江能够把阎婆惜纳为自己的小妾,宋江三番五次的拒绝了。
但是看老人家多次上门,身体又不好,而阎婆惜确实长得美貌,宋江对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所以宋江就答应了阎婆惜的母亲。于是,两个人成了亲。让阎婆惜和其母亲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宋江待阎婆惜可以说十分优厚了。
遗憾的是,在阎婆惜心里,没有任何感念宋江恩德的意思,一旦苦日子远去了,骨子里的本色就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好色、贪婪、无情无义。宋江一次偶然的机会把徒弟张文远带来阎婆惜的住处,阎婆惜竟然主动勾搭张文远,恰巧张文远也是酒色之徒,二人一拍即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自此,阎婆惜便想尽早弄到一大笔银子,以尽快摆脱宋江这个黑矮肥胖的家伙。恰巧宋江把刘唐送给他的晁盖亲笔书信和一百两黄金遗忘在阎婆惜床上,阎婆惜无意中发现,便如获至宝,趁机大肆敲诈宋江。
向宋江提出了三个苛刻的条件:
第一个条件,阎婆惜"要回当初的赎身文书",还算合理要求,毕竟获得人身自由,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任由她嫁给张文元”这个条件,我认为触及男人的底线,张文元是宋江对桌办公的同事,还是宋江的徒弟,这可谓是个忍,熟不可忍。但,宋江还是忍了,同意了这个条件,可见阎婆惜的贪欲有恃无恐。
第二个条件,宋江所给予的财务都归她,包括住的院落,用现在的话说,宋江净身出户。阎婆惜的贪欲无度又一次彻底暴露,宋江咬呀也同意了。
第三条"晁盖送给宋江的一百两金子也要归她"。
要知道,宋江只是收下了一百两金子中的一条,只有十两,其余九十两宋江并没收入,而是谁赤发鬼刘唐带回去了,当然,这显示出宋江不贪心的修行。这时宋江又怎么可能去问晁盖讨要齐全一百两金子?
再说了,宋江答应卖掉老家田宅也凑齐一百两给阎婆惜,但她仍不同意,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明知宋江当场兑现绝无可能,这个阎婆惜仍然以书信要挟。阎婆惜认为抓住了宋江通匪的把柄,阎婆惜膨胀的贪欲,并强悍威逼宋江,导致宋江无奈之下只得杀了阎婆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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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节选)
且说这阎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自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来倒好!”口里说着,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下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床面前灯却明亮,照见床头栏干子上拖下条紫罗鸾带。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乞嚯不尽,忘了鸾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便用手去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里有些重,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这婆娘拿起来看时,灯下照见是黄黄的一条金子。婆惜笑道:“天教我和张三买物事吃。这几日我见张三瘦了,我也正要买些东西和他将息。”将金子放下,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婆惜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 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 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就把这封书依原包了金子,还插在招文袋里,“不怕你教五圣来摄了去”。正在楼上自言自语,只听得楼下呀地门响。
那婆娘听得是宋江回来,慌忙把鸾带、刀子、招文袋,一发卷做一块,藏在被里,紧紧地靠了床里壁,只做假睡着。宋江撞到房里,径去床头栏干上取时,却不见了。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把手去摇那妇人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那婆惜假睡着,只不应。宋江又摇道:“你不要急燥,我自明日与你陪话。”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情知是我,假做甚么?”婆惜扭转身道:“黑三,你说甚么?”宋江道:“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里,却来问我讨?”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栏干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婆惜道:“呸!你不见鬼来!”宋江道:“夜来是我不是了,明日与你陪话。你只还了我罢,休要作耍。”婆惜道:“谁和你作耍?我不曾收得!”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着被子睡,以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
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宋江道:“我须不曾冤你做贼。”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宋江见这话,心里越慌,便说道:“我须不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干事。”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耍处。”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这封书,老娘牢牢地收着。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婆惜道:“只怕依不得。”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
阎婆惜道:“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宋江道:“这个依得。”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宋江道:“这个也依得。”阎婆惜又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文袋里的款状。”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婆惜道:“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值得甚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会说谎。你若不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宋江道:“果然不曾有这金子。”婆惜道:“明朝到公厅上,你也说不曾有这金子?”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怒气直起,那里按纳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那妇人道:“你恁地狠,我便还你不迭!”宋江道:“你真个不还!”婆惜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
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手只紧紧地抱住胸前。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鸾带头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宋江道:“原来却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那婆娘那里肯放,宋江在床边舍命的夺,婆惜死也不放。宋江恨命只一拽,倒拽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