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存在着,模糊不清却又那么的真实。
三岁是便离开了这座房子,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以后的记忆,是从妈妈嘴里开始的,我偷偷的延续着妈妈的记忆。
我知道老屋是一座有三层楼的独楼。第一层是几间大客厅,里面有朱红的木椅和桌子,那是身为木匠的姥爷亲手做的。客厅里有一台小得不能再小的黑白电视机,姥爷不爱看电视,也就没怎么用过。第二曾是几间休息的卧室,那是妈妈和她的兄弟姐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里面全是温暖的回忆。第三层的几间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偶尔姥爷会把他养的画眉放在那里。
妈妈告诉我老屋前面的院子很大,姥爷在院子的一角围了一块地,种了些花花草草。夏天的时候,她们睡在院子里,便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姥姥会烙香喷喷的南瓜饼,来满足她们的嘴馋。
妈妈总是在哄我入睡时给我讲她和老屋的故事,有时候在梦里,我也会梦见那座老房子,梦见姥爷。
姥爷去世那年,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回到了老屋。院子大铁门上的漆已经掉了大部分,变的锈迹斑斑。院角的那块地已经没有了花,只剩下生命力旺盛的野草。一楼的客厅里多了一张床,听大人们说孩子走后姥爷就睡在了客厅里。客厅里的黑白电视被换成大彩电,可是电视罩子上落上了尘埃,倒是床头的小收音机已经被用的失去了光泽。二楼的卧室门窗被锁的死死的,透过窗户只看到所有的家具上都盖上了布。我没有看到那只画眉,只在三楼见到了一个落满尘埃的空鸟笼,大概它也已经死了。
楼下的灵棚已经搭好了,传出一阵阵哀乐,我站在三楼的走廊中,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空荡。姥姥去世的早,怎么大的房子,姥爷一个人在里面住了好几年,那是种多么难熬的寂寞。这座曾经充满亲情回忆的老屋,姥爷守了它一辈子。
最近一次去老屋时,老屋已经被拆掉重建了,雪白的墙壁,崭新的门窗,院子的土地被铺成了水泥地,走在上面硌的脚生疼。
我想我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了,老屋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只是记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或许也会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