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它什么也没带走,可喜的是,它却留下了许多许多美丽的东西。
一年级时,写作特长班招学生,由于那时还不了解“写作”的具体定义,就与此大好良机擦肩而过,竟一点遗憾的感觉也没有。
过了两天,班里几个挺文静的小女生风风火火的踮脚进了特长班的金门坎,开始了他们的写作生涯。我在窗口张望,张望。望那个皮肤很糙的老头在黑板上吱呀呀的写东西写西,还呜哩哇啦的喷唾沫星子;望江桌下的芸芸学子们闷着头沙沙沙的记笔记,交头接耳的开小差;望他们桌堂里的小纸条越堆越高。这才开始有些神往起来。
一天放学含小菲拿着一样皱巴巴的方格信纸在我的身旁招摇而过,还回过头特睥睨的问我:“你有么?”说着就迈着小碎步过来将纸硬塞进我手中,我故作很认真的样子读起来:
“今天,袁老师给我们看了一盆花……今天真开心啊!”
我说写的真好哇。她拿过信纸高昂着头走了。然后沈小怡捏着一张雪白的纸戳戳我,再然后把纸怯怯的递过来,说你帮我看看好吗?我说好。
“今天,我看到一盆好看的花……今天好快乐啊!”
我说还不错啊。小怡要过纸,拍拍我的肩说拜拜。
次日,双下巴老师抱着三个日记本来上课,说那些是范文。然后翻开本子对着讲台下摇头晃脑的我们开始读。那天,我很认真的听完了三篇日记,却只记得它们的开头与结尾。
“今天,我和爸爸去了……今天真开心!”
“今天,我自己洗了衣服……今天真有意思!”
“今天,我起晚了……今天真是虚惊一场!”
一年级,我报了写作班。揩油何洁违背定格在“今天”与“今天”的框架中。
三年级时,那个糙皮肤的老师提升为之人,我也凭着颇有风格的文章使主任对我很是青睐。他说,如果开头、结尾也能独树一帜就好了。我不懂,我也没问“独树一帜”是什么枝。
一日,糙主任将含小菲的作文十分郑重的捧在手中,又十分郑重的说:“含小菲同学一声因为开头,又以声音为结尾,使文章颇有新意,前后呼应,改变了以往以‘今天’为开头结尾的文章‘定律’,值得表扬啊!”
说起含小菲的“第一次”,我印象真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只让我难忘!”
自那以后,战友们纷纷模仿,无一例外。于是在我们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老师读范文时,自然也“叮叮咚咚”的满嘴横飞,搞得我们这些学生像进了八音盒一样。
三年级,我爱上了写作,所有的写作情节也全部氤氲在了五花八门的声音中。
六年级,糙主任又被提升为校长,而我却因为电子琴被迫推出了写作这个金灿灿的圈子,语文课听老师念文,仍没有脱离“声音”这个禁锢了学生思维的枷锁。
忧伤而明媚的五月,我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然后驻足停在学校举行的作文大赛前,自告奋勇的站在了文字与文字的战场上,从没想过失败或成功与否。
赛场上我如坐针毡才枯思竭,到了最后急中生智笔走龙蛇的写出了一个十分离奇的结尾。
一星期后,宣布一等奖时,这颗悬累了的心才总算落到了肚子里。拿到了奖状,也改变了历史。
一直到毕业,没有人模仿我,也再没有人会去模仿谁。
初中,又是一个新鲜的开头,而结尾,我不知道在哪,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段没有终点的迷茫的旅途。当一切只剩落幕的时候,我、我们也许都会想起人生中每一个阶段的开头与结尾。更会坚强的面对各个阶段!